回去已是凌晨,妹妹睡得正香,我稍稍的放了心,我现在是草木皆兵了。 |
第二天送她上火车,她郑重其事的对我说:“开始就觉得你变了,可不知道哪儿变了,这几天我发现你好忧郁,看人的眼神好冷。” |
我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好,顺了顺她的刘海说:“快走吧,你多心了!” |
八爷让我选三就去找他,如果去找他,我又该有怎么样的人生,我两天都呆在家,关了手机和电话,不想吃也不想睡,我不知道我该不该成为天使和摩鬼的结合体,但去找八爷这个念头却如春草般疯长起来。 |
第三天一开手机,妹妹便打电话来,很高兴的说,同学们都说她漂亮多了,就连体育部长也一天几趟的来找她,她很困惑的问我:“姐姐,你说明明我是为了他才去整牙齿的,但为什么我现在对他没感觉了?”我轻轻的笑了,没回答她。 |
谁能指望别人的感情不变,谁又能保证自己的感情不变?以前看过一个小说,小说中女主人公对一个男人痴恋半生,多年不见,感情依旧。只到有一天在一个酒吧看到这男人一身痴肥,酒喝得满脸通红,两眼呆直。一腔爱意转瞬间灰飞烟灭,仰天大笑间只叹自己愚笨,竟为了这样一个男人苦痛了而浪费了多少大好的青春年华。 |
那天在网上看到一个网友的签名:如果你爱我,也不要说永远。真是高人高见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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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最终还是去找了八爷,八爷的看似手下模样的人说他叫老林,有什么事都可以找他,然后告诉我,八爷回香港了,八爷交待,如果我来找他,就让我先住在清流轩里,八爷住的精英阁,园子里石林居多,房里则全是红木家俱,中国书画,尤其是客厅还有一排长长的兵器架。耀武扬威的站在那里,好像给每位来客暗示着什么。据说这个名流山庄是按九宫八卦的阵形来修建的,老林进去拿起桌上的一把折扇,对着墙上一副八卦图最上面的一个方位咚咚敲了两下说,现在我们所在的精英阁就在这个“离”位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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随后他把我带进了清流轩,十分严厉的对我说:“这里很多东西都是有讲究的,你住在这里有些东西不要乱动、、、、、、”!我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东西不能乱动,但我真的不喜欢这种命令加威胁的口气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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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流轩是紧挨着八爷精英阁的一幢小楼,快过年了,妹妹说放寒假回家了,家这边正在下雪呢。我抬头看了看天,艳阳高照,四周清水长流,百花争艳。那有冬天的影子。我楼上楼下的转了一圈,地方很大,装饰得很清谈,简单而雅致,不似八爷住的地方那般萧杀。刚下楼八爷就打电话来了,说马上过春节了,我陪家人过完节再过来,如果你回老家,就先回,如果不回,就在这里住着,有什么要求找老林就可以了、、、、、、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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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也很想回家,但我被学校开除了,加上现在的状态怎么都是不适合回去的,我倒不怕那些亲戚或邻居们戳我的脊梁骨,但爸爸妈都是好面子的人,老实了一辈子,好不容易把两个女儿送出了大学,那就是农村里的大傻帽了,背了一屁肌债送出山门的闺女,被学校开除了,这多惹人笑话!如果我回去就免不了老话重提,我该怎么回答?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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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种痛苦就伴在的钢琴声里,有幽怨,也有恨,忽高忽低的在清流轩里回荡,老林像是有什么话要说,但是直没说,只是对我好了些,每天都有新鲜水果换上来,每天的汤品也高档了不少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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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天他把我带进了八爷的精英阁负一层,我以为下面是车库,但灯一打开,才发现是个射击场。带有很高科技含量的射击场。他打开一间密室,里面挂满了枪。各式各样让人眼花缭乱,我一下反映不过来,又惊又惶恐的望他一眼,他摸了摸墙上一把枪说:“都是真东西,你不是有枪么,就在这里练练技术吧、、、、、、”!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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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心里大喜,不管怎么样,有点技术总是不错的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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电影里我看人在这种地方练枪都带上一个类似耳机似的东西,我四下望了望,没有。我用手比划了一下,老林当即明白了开始哈哈大笑。说我们这里不用这东西,我希望他解释下为什么,不料他递给我一把相对袖珍的手枪,示意我去练就再也没有下文了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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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林给我讲了些要领,然后示意我开枪,每开一枪便有一欢快的女声报打中的环数。每当听到子弹清脆的落地声,我便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感受,或许是恐惧,是一种对未知世界的一种恐惧。我想我是回不了头了,也许哪天,伴着子弹的落地声,死的是我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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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有事没事就往那儿跑,老林干脆把进去的密码给了我。离过年越来越近了,中山打工的外地人很多,他们都拖儿带女的回去过年过了,街上的人明显少了许多。电视和网上都在说春运春运的新闻,一年一度人国人的大迁徙到来了,而我不在其中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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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了射击场,就像玩游戏一般,练习也可以升级,我对着角落里,天花板上突然冒出来的黑影不停的开枪,试图在发泄中忘记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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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年没有三十,二十九就过年了,我似乎听到了家里团圆饭前响起的鞭炮声,我甚至都看到爸爸、妈、妹妹坐在一起强颜欢笑的吃年饭的样子。爸爸说过,忙了一年就是为了团聚,为了家人、为了生活得更好,如果过年的时候少了谁都不算过年了,忙了一年也就毫无意义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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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前读大学的时候不能回去,还可以安慰自己和家人:不能回去过年是为了以后生活得更好,为了家里节省开支,为了有个美好的将来。可是我现在毕业了,完全有能力回家了过个团圆年,是谁害我一年又一年白忙活了,是谁害我有家不能回?我举着枪,对着墙一阵乱扫,泪流满面尽于疯狂、、、、、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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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林把我拖了出去,说吃年饭了,大家都到了,年饭是整个山庄的员工一起吃的,老林递给我一叠红包说:“你给下面也派点利是吧,这是规矩”,我没什么胃口,派完红包,在一片吉祥的发财发财声里回了清流轩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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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上十二点,妹妹打来电话,我打开电视,把声音调到最大,用最欢快的声音说我现在外面跟朋友听钟声呢,太吵了,你跟爸爸妈说一声我蛮好的。挂完电话瘫坐在地上,又差点哭出来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