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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今年30岁,2002年大学毕业来到上海,一个人生活。搬过六次家,养过两条狗,谈过五次恋爱,相过无数次亲,并将一直相亲下去。原因很简单,我不但过了适婚年纪还行将老矣,很尴尬地面临着被甩卖的悲惨局面。
25岁之前,我心高气傲,容不进任何男人;26岁到28岁之间,我不温不火地做着恋爱游戏,我爱的男人一个个在游戏中消失;28岁之后,我开始喝蓝莓口服液,我心急如焚,却很难找到真心合拍的男人。他们愿意跟我玩成人游戏,眼光却紧紧胶着在80、90后的女孩身上。曾有个男人跟我一本正经地辩解:她们青春活力,张扬得可爱,高调得可人。即使生气,嘟起的嘴唇性感迷人,不像你那般唇纹丛生。那个男人就是我的第四个男友,我可以经常在衡山路的某家酒吧看到他搂着不同女人进进出出。
上次相亲的对象很搞笑,还没聊上几句,他突然问我:你都已经30岁了,给自己存了多少嫁妆?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。我很坦白地说没有多少,他紧接着问有没有5万?我哑然失笑。婚姻的买卖关系这么明确,我想我们根本就不对路。我还甩过一个离异带小孩的38岁男人,经济不太好但人品不错。只是他的孩子人小鬼大,总是摆出一副防备的眼神,想着法子对付我。我害怕自己会成为可怕的“后妈”,于是当机立断结束。
刚上班时,经济能力所限,我租住在人群聚集的大学城。时常有陌生人敲门,晾晒在外的内衣也莫名其妙地丢失。我紧张害怕,整夜整夜不敢睡觉,在深夜咬着被单独自啜泣,我的失眠症就是在那个时候落下的。爸妈很不放心,有时电话打来,我泪痕未干,还是鼓起勇气调整好语气跟他们报平安。那时,陪伴我最多的便是安妮宝贝的书,在昏黄的台灯下,我认真地记录抄写。我记得越牢,对男人认识越清。
因为做销售,要经常应酬。喝酒在所难免,每次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还得硬憋出微笑来应付上级应付客户。偶尔被揩油,恶心地在卫生间呕吐。他们老于此道,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告诉我,销售不仅仅是销售商品还包括附赠自己。当然我知道,有很多同事在销售商品的同时顺便把自己销售出去,大半做了地下情人,少部分修成正果,但战况惨烈,牺牲不小。我始终排斥这样功利性极强的销售,更鄙视倒贴。我果断拒绝了所有暗示或明示,结果,我在公司举步维艰,业绩并不突出,上级也不见得赏识。最终,我带着仅剩的尊严黯然离开。
2007年,我27岁,经历一场暴风骤雨般的爱恋。对象是个三十岁的企业中层管理者,散钱大方得很,总是给我三天一小惊喜五天一大惊喜,日常到衣服鞋子包包化妆品,有时出差还会给我带只精巧的小表或者是璀璨的小珠宝,细节到关心我的生理期,甚至一直给我买瑞士进口西番莲片来帮助我改善几年来的顽固失眠。我以为遇到了真命天子,抛开所有顾忌,全身心投入其中,每天三餐不愁,五谷不分。
他本身素质不差,相貌可以,父母之前人际关系打得很牢,庇佑他事业顺风顺水,稳步前进。自然引得众女纷纷抛出橄榄枝,他接得倒也乐此不疲。新天地的咖啡馆,稍微有点情调的餐厅基本都光顾过,酒吧KTV更是轻车熟路。
“为什么选定我?”我躺在他的怀里撒娇地问。“因为你懂得分寸。”
这时,我开始痛恨他的诚实我的天真。这样一个男子,他不属于任何一个女人。他说他不习惯长时间逗留在一个女人怀里,有不好的“惯性漂泊”。即使他知道不好,很容易伤人也易自伤,但就是没办法说服自己安定下来。安逸的家庭氛围造就了他对家庭观念的淡薄,他并不明白婚姻对于一个女人的重要性,并显然鄙视女人在婚姻上的急切性。
即使,我知道这是一场旷日持久毫无悬念的战争,我还是抱有一丝幻想继续坚持打下去。我能容忍他一个星期有两天晚上的无故失踪,也能在看到他跟另外一个女人喝茶都可以视而不见……只要,他给我点可以幻想下去的理由。可是,到后来,他连这点都开始吝啬,甚至把点子动到我最好的闺蜜头上。
他的母亲找到我,高调而跋扈,详细分析了我和他的情况,得出的结果就是我配不上他。我幡然醒悟,真的恶心自己。那段时间,我整日沉迷在电影中。看过一部日本电影,叫《被嫌弃的松子的一生》,川尻松子经历辞退、男友自杀、背叛、杀人、自杀不遂及入狱等情节,最后在枯竭的河川旁,人们发现了松子冰凉的尸体。那年,她53岁。
孤独越来越深重,年华越来越老去,握在我手心的是虚无。
有过短暂的姐弟恋,开始新鲜后来很累,当一个男人喋喋不休时,女人所能做的就是哑然失笑。当安全套这样的东西都交给女人去买时,你会发现悲哀迟早会成为灾难。我毫不犹豫地结束了这段错误的感情,换手机号码和住址。他来找过我几次,却还是被我想办法解决。
频繁的相亲就像翻来覆去的死。我在本市一家著名的婚介所登记征婚,期待下一个好男人的横空出世。僧多粥少,好男人学会漫天要价,女人们忘记身份趋之若鹜。挑三拣四的结果也许是两败俱伤,也许是鹬蚌相争,渔翁得利。
2010年,我不在相亲,就是在去相亲的路上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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