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印象中的祖屋古朴而深沉,让我对祖辈有着更多的窥秘心理。儿时每年随父亲回一次老家,那可是我和姐姐最快乐的日子,祖屋及那个大得让我害怕的后花园,对于我和姐姐的童年都烙着很深的印记。 |
门前那棵上了年纪的大榕树,垂满了根须,恍若一位慈祥的老爷爷。我常趴在那两三个人都抱不过来的树杆上,细细地用耳朵聆听里面的动静,仿佛能听到传说中的榕树精在说着世事的苍桑。池塘边,布满着飘浮在水中的荷叶、碎碎的浮萍;透过花与浮萍间,在清清的塘水中观看穿梭的小鱼和小虾;常常凝视着一片荷叶,任思绪飞往各地,也许,对荷的独爱也缘自于这里吧。祖父在塘边放置一个竹笼,常有人悄悄地往祖父的笼中放入又肥又大的鱼儿。听父亲说那都是常来向祖父讨要墨宝的乡亲。 |
难忘的当然还有那神秘的后花园,岁月的变迁已让围墙变得有些残缺了,但后花园的一草一木里,总让我在后来读鲁迅先生笔下的百草园时,常常不自觉地联想在了一起。 |
听祖母说,太祖父翰辉官阶七品,那时候我们的家族有过一个鼎盛的时期,后来随着时代的变迁,抗日战争及人员的流散,在我童年初次印象的后花园已只有凄清和落泊多些了,直到现在回味,才明白“三十年河东,三十年河西”的真切涵义。沿着石阶上去,郁郁葱葱的一片,让我一下子看不到边。因祖父母年迈,花园也没有专人管理,只能是任其生长了,我们只是顺着祖母经常对花园过去的描述去寻找各种祖先的印记了。 |
步入花园,看到最多的是那长满了各个角落的野芋,齐人高的枝杆经风一吹,那宽大的叶片摆动发出来的声音,常会让我躲至姐姐身后,胆大的姐姐就肆无忌惮地到处乱钻。我是经常在她“开出一片荒地”之后才跟着到里面开心地乱蹦一会儿,所以,那时候的姐姐也是我的保护伞。花园里的果树下掉满面了熟后自然落下的果子,爬树自然是姐姐的一大娱乐了,我总是怯怯地跟在后头,或是只在那树下拣姐姐扔下来的果子。偶尔的一个声音经常能把我吓得大喊起来,这当然少不了姐姐对我的恶作剧。 |
回到屋子里,我们常沿着木制的楼梯,爬上阁楼,这时候常想起了祖母说起的小姐闺房。于是我和姐姐轮流穿上一件大人的长袖子衣服,挥动袖子扮演着小姐的模样,缓缓地从楼上下来上去,再相互地掩面而笑。或是摆弄着那古典的梳妆柜,找出里面尚存的饰物,再戴在耳朵或是头上。嬉戏间,对祖先生活的年代充满着好奇。 |
家乡的祖屋在我童年的印象中是难忘的,或许给了我对事物的好奇,对生活的憧憬,对古典文学的兴趣,这当然少不了祖父母那潜移默化的影响。花园的印迹已在自己的脑海中构思过许许多多的版本,至今常在回忆中搜刮童年的美好记忆。我常庆幸与父母及祖父母的此生缘份,过去的男尊女卑,在父亲这一辈已全然没有了,单是造就我和姐姐两个“活宝”,就足以证明及艳羡旁人了。想起了自幼父亲对我们严格的教育和引导,直到都有了自己的家,父亲仍然一如既往地保留着当年对我们的呵护与关怀。人们常说:嫁出去的女儿就如泼出去的水。在我们印象中却全然没有这种感觉,感恩于父母给我们营造的这种家的氛围,让我们感悟了博爱及更多的人情世故。 |
世事变迁,成长中对家的概念,也就根深蒂固地结在了心里。而这种特有的传统与时代的冲击,倒是让我对骨子里的叛逆变得有些津津乐道了。因为,精华与糟粕之间我学会了选择当中的弃与留。不知多年以后,我所传承给后人的是什么样的概念?我相信,那应该不仅仅是繁衍生息了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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